作者:邓晓庆   雅昌艺术网专稿

 

我们正处在一个镀金的时代――而整个夏天我都在描绘和写着一个自闭的游戏:用几只孔雀来慢慢篡改窗外的世界。――叶永青   2015年12月5日,展览“镀金时代――叶永青的游走”将在北京亚洲艺术中心启幕,将展出艺术家2015年最新架上绘画,包括孔雀系列、花乌系列、一幅玉兰、两幅纸本手绘册页作品等,其中以孔雀系列为主。这些新作均是叶永青于北京、大理、重庆等多个工作室完成,试图呈现艺术家“行走、写作、绘画”的生活状态。此外,展览中还将有vedio纪录片展示,纪录有叶永青找寻作品的故事以及他的创作状态。此展览也是亚洲艺术中心于年底推出“压轴性”展览。

[镀满“土豪金”色的时代:叙述着一个自闭的游戏]

展览主题借用马克吐温的小说《镀金时代》之名――“镀金时代”,似乎让展出作品具备了呆种“文本”隐喻。但有趣的是,借用马克吐温的文学概念,在叶永青看来并非为了宏大的历史评判。他谦虚地表示,自己没有资格评述一个时代。之所以用这个名词,是为了交待他创作孔雀系列作品的背景:“一个镀满土豪金色的时代,整个夏天,我都往返于北京和大理画室里描绘和叙述着一个自闭的游戏――用几只孔雀未慢慢篡改窗外的世界。”他用画笔与文字描绘出记忆中的孔雀,也不由让人们联想到隐藏在我们当下这个表面浮华的时代下的呆些东西。
孔雀对叶永青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他亲自养过的。他说,多年前的一天他正在昆明的上河会馆画画,忽然两只孔雀从天而降,原来它们是特地从隔壁老市长的院子里飞来的,看好的就是这一院子的花草虫鱼。在叶永青眼里,孔雀是一种分裂的物种,“随时自我感觉良好又毫无半分自知之明”,出风头显摆的时候“也顾不得一个露怯的后背与现丑的屁股亮在了明处”,这种大家印象中光鲜亮丽的乌在叶永青的描述中立马鲜活了起来。
将生活用艺术的方式记录下来,这对叶永青是一件信手拈未的事情,在此次新展中即将展出的一本关于孔雀的册页中,大理清新自然的气息从画面和一行行文字中扑面而未。显然,孔雀对于叶永青的意义远不止于此,从上河会馆到创库,叶永青一直处在一个中心的位置全力推动着当代艺术在云南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扩散开来。为此,一直钟意于文字记录的叶永青动情地写到:“孔雀的故事渗透着过去在昆明的日子,那是开动马力在云南寻求改变的岁月。在云南做事情并不容易,有时你面对温吞、麻木和迟钝就像在石板上种菜,不会有半粒收成。在云南灿烂的阳光下,伴随而至的经常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绝望和悲观的感受,有时却能给你另外一种观察和思考现状的位置与角度。其实人可以有好多种活法。有时你不妨参考一下孔雀,活得可谓自在:离热闹和中心越远,反而离内心更近。”

[艺术界有名的“候鸟”创作状态始终是“流动的”]

当第一眼看到画布上的孔雀,就知道这里面不会没有故事,这位被人亲切称作“叶帅”的叶永青,走到哪里都是故事。谈到叶永青,用“传奇”二字来形容毫不为过,他早些年被拍得25万元的“傻乌”成为众人皆知的作品,同时也引发不同评论。这些“乌”系列作品看似简单,实由许多复杂的、仿若荆棘般细小而坚定的笔触描绘而成,这些似涂鸦的乌们,叶永青有时候一描就是一年。他希望以一种“慢画快乌”的方式传递出某种时代的荒诞感。“涂鸦式”的线条经得起最长久和最细致入微的凝望与审视,或许宋徽宗笔下的鸟飞越千年的时空来到当代,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
叶永青的作品始终带有呆种缥缈和轻盈的质感,这或许与他的性格以及这几年以来的“游走”有关系。“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带有很强批判性的人;反而更喜欢以逃避的方式、离开的方式,让自己轻松上路。”叶永青曾毫不讳言到自己是一个喜欢“轻”的人,在他看来,“轻”装上阵是一个人、一个艺术家想要获得自由的必经之路。
90年代起,叶永青开始走出国门,他以一种边走边看的方式去体验当地的生活。其足迹起初是艺术体系最为发达的欧洲、北美,后又延伸到南美、非洲和亚洲很多现在对我们来说依然有些陌生的国度。那段时问叶永青的创作像是现实的一面镜子,他以一种涂鸦的风格记录了生活中各式各样的小片段,这些作品去除了任何文化识别符号,是当时出于漫游中的叶永青的一种自由的表达。可以不夸张地说,叶永青是中国当代艺术家里走得最远的一位。
1999年,叶永青来到大理,和岳敏君以及方力钧相约在那里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创作,就在那段时间,他画出了第一张“鸟”系列作品《大乌》,自此,“鸟”就变成了叶永青的重要符号之一,既有憨态可掬的乌,也有唐宋风骨的乌与彩色魔幻的乌,如此等等。在“乌”系列轻松随意的涂鸦风格背后,实则蕴含了繁复的细节和严肃的态度。有很多人在问:为什么要画乌?叶永青曾经这样回答:其实画乌就是没有想法。他以一种破坏性和颠覆性的方式,消解人们对鸟的既有观念。
[“游走”的状态中重新确立个体自由]
多年的游走,叶永青形容自己就像游击队员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的工作室遍布世界各地,伦敦、洁迈、重庆、大理和北京……无论是清迈的露台,还是大理的乡村,呼吸着哪里的空气,画笔就自然流淌着哪里的气息。
或许普遍盛行的工作室中的画家与画作的关系,对叶永青而言难以忍受。他无法接受这种机制对个人的“囚禁”。在他看来,艺术应该凸显个体自由,如果艺术家与艺术品的关系被限定在呆种框架内,艺术就不再具有价值。
多年来,叶永青也培养出一种习惯,即用最简单的方式记录当下,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很快进入创作的状态,继续之前中断的工作,而他也在频繁的变动中敏感地感受着生活环境和文化语境的不同,用一只小小的画笔把这些都串联到作品中去。
在人们眼中,叶永青的身份远不止艺术家那么简单,他是许多大型艺术活动的组织者,是策展人,是老师,他永远是众人眼中的焦点。而对于叶永青来说,无论身边如何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这么多年唯一没有改变的是自己的创作,是那根让精神屹立不倒的定海神针。在时代的浪潮中,他以清醒而独立的状态与周围的世界周旋,他说,世界仍然是那个世界,但是他要寻找自己的方式去篡改,把自己的手笔加进去,向人们讲述那些精彩的故事。
“我是一个面对现实的摄影师,图像是充满纠结、躁动的中国人与中国场景,属于‘恶狠狠’的那种。而叶永青的画,是简单的,表面上与现实无关的,洁白的、极简的、抽象的。我们不属同类,必须承认,我是个愤青,活得极焦躁一但是,一看叶的笔触画,我安静了。”摄影艺术家颜长江说。
对于此次展览“镀金时代一叶永青的游走”,策展人杭舂晓表示:“镀金时代”与“镀满土豪金”的词语关联,和今天的生活太吻合了。即便,叶永青不想“评述”时代,选用这个词也是一种评述的态度。或许,这正是叶永青一代艺术家天然具备的创作倾向。不同于年轻一代,他们作品更容易在出发点上具备某种针对现实的介入性。